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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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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搖半天說不出話, 她瞪大眼睛,傻子一樣地看著言尚。

言尚這樣的人, 他能在她耳邊說出這種話本就不好意思了, 被暮晚搖這樣直勾勾地看著,他半張臉都紅透了。既羞又惱,還低下眼睛, 拉著暮晚搖的手也出了汗,一下子向後縮,手撐在了床沿上。

覺得自己太傻了, 怎麽能說出這種話。

他起身就要走,暮晚搖卻反應極快, 一下子拽住他的手, 將他拉回來。

且這一次不只是將他拉回來,她還起來轉個身,手指在他肩上一推。言尚被推得坐了下去, 而就如往日暮晚搖鬧他時候的那樣, 她一點也不知羞, 直接就坐在了他腿上,攬住了他的脖頸。

暮晚搖感覺到他的大腿肌肉一下子就繃緊了。

暮晚搖心裏忍笑。

明面上,她摟著他,與他貼著面,尖細冰涼的指甲劃過他的臉。而她指尖劃過一點,順應的,指尖下的肌膚就紅一片。

她瞇眼看他, 見他側過臉,快把自己煮熟了吧。

暮晚搖嬌嬌甜甜地喊他:“言二哥哥,你別這樣嘛。我每次靠近你,你都好像很緊張的樣子。你幹嘛總這麽緊張?”

言尚腦子亂亂的。

他低頭苦笑,本不想說,可是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,他只能承認:“我沒有遇見過你這般的情況,自然會緊張了。”

暮晚搖眼波如春水,她挨著他的臉,摟著他的頸,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。

就感覺他身子繃了一下,腰都向上挺了一下,好似要站起,但被他自己壓抑下去了。

暮晚搖稀奇:“我就親你臉一下,你都不行?”

言尚抱怨:“你坐在我腿上,摟著我的脖子,臉挨著我……你還說只是親了我的臉一下,還怪我。”

暮晚搖愛死他這個反應了。

暮晚搖乜他:“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走開,讓你一個人安靜坐著咯?”

她作勢就要起來,然後一直偏著頭躲躲閃閃的言尚,好似真的慌了,他一下子轉頭來,伸手來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走。他本能這般動作,將女郎向下一壓,暮晚搖似笑非笑地看來,他才覺得自己好像又做了無用動作。

她本來就是逗他,就是不會走。

言尚靜默許久,心中覺得沮喪,覺得自己大約又鬧笑話了。

暮晚搖看他垂著眼的樣子,連忙安撫他:“你別這樣嘛。這都是情人間的小情趣,我又不是故意欺負你的。就是看你這樣……我忍不住嘛。”

看他平時在外面正兒八經的,就想在私下這樣逗他。看他在朝臣中清正端莊,就想私下脫下他的衣服,看他喘氣、看他發出平時一點都不會露出的聲音。

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啊。

暮晚搖摟著言尚,親了又親,甜甜蜜蜜。言尚臉紅得不行,卻被她親來親去,他那點兒僵硬的臉色終於和緩了。他一點點擡眼來看她,正好對上她妙盈盈垂下來偷看他的眼睛。

四目相對。

暮晚搖小聲:“你好像不那麽緊張了,你發現了沒?”

言尚腦子現在就是一團漿糊,他含糊的:“唔。”

暮晚搖手指從他耳後揉來一縷青絲,在指尖揉著玩。她坐在他懷裏半晌,逗了他半天,這會兒才貼著他的耳輕聲:“你真的不滿足嗎?”

言尚一楞,道:“什麽?”

說完後,他才反應過來從暮晚搖坐在他腿上開始,她都是在試探他的反應,試探他之前那句“不滿足”的話。

言尚不禁苦笑。

他微有些抱怨:“是真的。你、你……一徑只管自己舒服,根本不理我。”

暮晚搖瞪圓眼:“哪有哇!我這樣,你真的不舒服麽?”

她不信,手向他腰腹下摸去。言尚之前已經放松下來了,被她這一撈重新嚇得緊張,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讓她摸。但是暮晚搖的手指已經碰到了一點兒,他已經有了感覺……暮晚搖斜眼看他,一副懷疑他騙她的樣子。

言尚唇顫了顫,臉更是漲紅僵硬。

很多話他其實都不喜歡說,但是暮晚搖真是逼得他不得不說。言尚掙紮半天,終是覺得到底是私下裏,暮晚搖應該也不會跟人亂說。

他才道:“我就是這樣,才……不滿足啊。”

暮晚搖:“那你舒服不?”

言尚不說話。

暮晚搖花瓣一樣的唇貼著他的臉,氣息噴在他面上:“我這樣,你舒不舒服?”

言尚緩緩點一下頭。

暮晚搖一下子笑得彎起了眼,她摟著他的頸,快被他的可愛逗得喘不上氣了:“哦,原來言二郎是既舒服,又痛苦啊。

“那你可真是天才呀。覺得痛苦,你就要屏蔽舒服,幹脆遠離我,不讓我挨你一下。這樣子自然你不再難受了,可你的‘舒服’也沒了啊?”

言尚眼角被她激紅了,抓著她的手腕低聲:“你別說了!”

暮晚搖埋在他頸間笑,又伸出舌點他。他“唔”一下,躲開時駭然看她,張口結舌,顯然想不到好好地說話時,她都能伸舌頭來逗弄他。這一下子,他的脖頸也紅透了。

暮晚搖懶洋洋地埋在他頸間,被言尚捂住嘴。

暮晚搖怎麽會介意這個。

他低頭,就看到她的一張小臉歪在他肩上,鼻子以下被他捂住,只露出一雙小貓一般柔媚如絲的眼睛。他被她那如絲的眼睛看得身體發燙,有些怔楞時,又感覺手掌被人家舔了一下。

他一下子收回手,不捂暮晚搖的嘴了。

言尚這般平和的人,都被逼得有點兒惱了:“你不要這樣!你總這樣逗我,讓我覺得、讓我覺得……你在欺負我。”

暮晚搖瞪大眼睛:“你才覺得我在欺負你麽?我本來就在欺負你呀。我喜歡看你這樣。”

言尚蹙眉,她的氣息,好香呀。他有點、有點……又有點難受了。

不知道言尚的心猿意馬,暮晚搖喜歡無比地拉住他的手,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,他輕輕顫了一下。

她低頭看著被她拉在手裏的郎君修長的手指,嘆道:“手指這麽長,真好看。”

言尚半晌後,低聲:“你又親我。”

暮晚搖仰頭看他,看他一會兒,慢吞吞:“你也可以親回來呀。”

言尚怔一下,奇怪低頭看她:“可你不是不喜歡我主動嗎?”

暮晚搖:“……”

二人沈默對視半晌。

言尚微恍:“……其實你也沒那麽不喜歡,是不是?”

暮晚搖微微笑了一下,不再是方才那樣戲弄他時的笑,而是真心的、有些喜歡的、淺淺的笑。

她專註地靠著他的肩,仰頭看著他,一下子就明白言尚的糾結所在了。他並不是不喜歡這種事,相反他很喜歡。但是因為她不喜歡他主動,所以他很少索取。

甚至有時候他才主動一下,她就離開了。

所以言尚覺得她不喜歡。

她不喜歡,他就放棄。

所以他才說他不能滿足。

暮晚搖輕聲:“我不喜歡,你就放棄主動麽?”

言尚低頭看她,說:“我以為這樣你會高興。”

暮晚搖微笑,她確實挺高興的。

她伸手,輕輕拂過他下巴,摸到極淺的青茬。他已經長大了,已經十九歲了……而她都快二十歲了。她沒有在最好的時候碰到這個郎君,而他眉目清雅,氣質溫潤,何其好哉。

暮晚搖撫摸言尚的眉眼,言尚目光凝著她目中的柔波,並未躲避。

暮晚搖忽然道:“言尚。”

言尚低聲:“嗯?”

暮晚搖冷淡的:“其實你喜歡我,沒有我喜歡你那麽多。”

言尚訝然看她,他覺得屋子有點熱。

暮晚搖眼中彎起一絲笑,輕聲:“我從很久前就對你心動,以前在嶺南時我就有點……但是被我壓了下去。之後在長安永壽寺的你借住的寒舍中,我再一次看到你。

“當時大雨霖霖,巨源推開木門,我看到你從堆成山的書籍下站起來。你一點點擡起臉,悠長的眉眼,高挺的鼻梁,淡紅的唇……當時,我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。我那時候看著你,就感覺是自己放跑了的什麽,又跑回來找我來了。

“但你那時候,其實是沒什麽感覺的,對不對?”

言尚頭有點暈,心中生起一股煩悶感,讓他覺得屋舍太熱了。會不會是炭生得太暖和了?

他抱歉地看暮晚搖一眼,示意自己沒聽清她在說什麽,能不能重覆一遍。可他張口欲說話,被暮晚搖手指掩嘴,示意他不要說話。

她聲音仍是冷淡的:“其實你一直不是特別喜歡我。就如你自己說的那般,你對感情很淡漠。因為你的諸多感情,給了家人,朋友,老師,同僚。你的感情分出去太多了,所以對情愛,你就是很無所謂。

“你待我好,也是諸多原因造成的。當然,我相信其中必然有一部分原因,是我很可愛。不然你怎麽不對旁的女郎那般好呢?”

她誇自己“可愛”,在言尚的凝視下,到底破功,微微紅了臉。

言尚正壓抑著自己的煩躁,努力聽她在說什麽。他必須要專註看著她的眼睛,才能不走神。

才能不去亂想,不去想她的眼睛真好看,她的臉看著這般軟是不是摸上去也一樣,她的唇顏色真好看,一張一合更好看……

暮晚搖睫毛顫抖,躲開他那有些滾燙的俯視。

她繼續說自己的心裏話:“你沒我喜歡你那麽多的喜歡我。但是當你說服自己,和我在一起後,你就開始努力靠近我,想經營這段感情。我所言所行皆是從心,而你是計劃著要待我好。

“我喜歡你卻不用心,你沒那麽喜歡我卻分外用心。我們兩個真是……太可笑了。

“你現在臉紅啊,心跳加速啊……不過都是因為你是第一次和人談情說愛,這是難免的。”

言尚輕聲:“你這樣說,讓我感覺……我很失敗。你是怪我不夠愛你,卻表現得對你好麽?可是什麽才是最好的愛?我已經喜歡你了。你是不是、是不是……”

他難過得說不下去。

因為剩下的幾個字,是和他分開。

隨著暮晚搖說話,言尚身上有些燥,他正努力壓抑著。然而聽她這話,他一時心中茫然,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。感情是可以這麽比來比去的麽?她要一次次地傷他的心嗎……

暮晚搖微微笑著,慢慢解釋:“我的意思是,我覺得我對你不太好。明明是我先動的心,卻偏要你主動來經營這段感情。我確實是因為一些事……在這方面有些問題。

“言尚,你多包容包容我,不要輕易放開我的手,好不好?我也許會很糟糕……但我會努力的。”

言尚楞住了,他怔忡看她,忘了身上那股燥意,任燥意將他吞並,讓他臉更紅得厲害,神智都有點昏沈。

他喃聲:“你不是要與我分開?”

暮晚搖:“……”

她一下子坐直,瞪大眼,眼睛裏噴火:“我哪裏說我要和你分開了?你就這麽理解旁人的好心麽?

言尚:“……”

他望著她噴火的眼睛,知道她不是要和他分開,他放下心來,就有空想別的了。例如他看著她的眼睛,就想她生氣時眼睛瞪得圓圓的,真是嬌俏可愛……讓人想親一親。

他心裏那麽想,卻到底沒敢付諸行動。覺得人家認真跟他談事,他卻想這些,不太好。

然而言尚這麽克制住了自己,暮晚搖卻不如他。她看到他微微笑,心中就跟著波動。她不壓抑自己情感的時候,就能看到自己是有多喜歡言尚。

她太喜歡他這般溫柔的君子……而且他現在臉紅成這樣,有些可愛。

暮晚搖傾身,吻住他的唇。

言尚正在被心裏的充滿欲念的念頭折磨,又在反覆思量暮晚搖的話,想該怎麽跟她剖心。他心緒亂得不行時,她就貼上他的唇了。他嚇了一跳,向後仰。

而這一仰,言尚不知怎麽回事,竟沒有控制住自己身體的平衡,倒了下去,一下子躺在了床上。

這就變成他又被暮晚搖壓著親了。

言尚臉霎時再次漲紅,要起來時,貼著他唇的靈舌點了點,示意他張口。他忍不住張了口,她卻沒進來。言尚等了半天,都沒等到往常那般讓他熏醉的觸感。

讓他既難受,又失落。

他睜開眼,看向趴在他懷裏、仍摟著他脖頸的暮晚搖。

暮晚搖手貼著他的頸,唇挨著他的唇,訝聲:“你出汗了哎。你怎麽又開始緊張了?”

言尚也覺得自己出汗了,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。他躺在暖和的褥間,有些難堪地別過臉:“對不起……”

暮晚搖更驚訝:“傻子,你為這個說什麽‘對不起’?我又不怪你。你這樣容易緊張,多可愛,多好玩呀。”

暮晚搖紅了腮,有些眷戀地將他望了又望,又低下頭來親他眼睛鼻子了。她熱情無比,言尚忽然伸手,捂住她的嘴。他竟摟著她的後背,將她抱在懷裏,在床上側了下身。

抱著暮晚搖,一起側躺下來。二人面對面看著。

暮晚搖稀奇他竟然把她拉下來了,她彎眸。

言尚輕聲:“殿下,我能親一親你麽?”

暮晚搖茫然:“什麽意思?我不就在親你麽?”

言尚:“是我想親一親你,不是你親一親我。”

床帳還沒拉下,他和她一起躺在床上,狹小的空間,卻好似生了很多暖意,多了很多大膽。

言尚大膽的:“你能不能讓我主動一回?讓我好好親一下?下次……下次還讓你來,好不好?”

暮晚搖支吾。

她有些糾結地皺眉。她不是反感言尚,她是怕自己……怕她忍不住露出不好的表情來,打擊到他。

她怕他的主動會讓她回憶起不好的事情來……她不忍心言尚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受傷。

暮晚搖難堪的,只能含糊道:“我主動不好麽?我這次拖長時間,讓你滿足,不好麽?”

言尚搖頭。

他說:“我也想主動。”

暮晚搖:“你以前又不是沒有過呀。”

他們第一次躺床上差點要睡了的時候,不就是他主動親的麽?那晚在城樓上看雪時,不也是他主動的麽?

言尚臉紅得不行,他卻道:“不一樣……那時候我又不懂。”

他執拗的:“你讓我來一次,好不好?”

哎,他連這種事都要跟她溫聲細語地商量著來……暮晚搖半晌,糾結道:“你親得又不好。”

言尚竟有點兒不悅。

他忍耐道:“那是以前……我現在已經、已經……這麽多次了。我已經學會了。不會難受的,搖搖。你讓我來一次吧,就一次。”

他都開始稀裏糊塗地叫她“搖搖”了。

他那輕柔低醇的聲音喊她“搖搖”,暮晚搖其實就有點心軟,有點想點頭了。言尚平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一直喊她“殿下”“殿下”,生生把兩人在外人面前的關系推得很遠。

他偶爾叫一聲“搖搖”,才讓暮晚搖喜歡得不得了。

暮晚搖其實已經決定忍耐自己的表情,逼迫自己絕不想起從前,要讓言尚享受一次。但是她還是有點兒逗他的:“你叫我一聲‘搖搖姐姐’,我就讓你來。”

言尚聲音溫軟輕柔:“搖搖姐姐。”

暮晚搖呆住了。

她心剎那淪陷,又不可置信,不相信言尚這麽容易屈服。他平時根本不會……

然而這次輪不到她亂想了。

他撐著身子,微微伏起來一點,俯身來親她。由他主動,由他導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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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搖很緊張。

手攥緊身下褥子,怕自己忍不住會推他。怕自己不如之前那兩次那般動情,會讓言尚受打擊……

然而他的唇挨上她時,心上好像有雪輕輕落下。

暮晚搖一怔。

緊緊攥著身下褥子的手,一點點地松開了。

她閉上了眼,任由他的吻如甘泉雨露一般降下來。

她像是被春風包容,被清雪摟住。唇角一點點麻,心尖一點點軟。心頭深處的霧霾在散去,冰山轟然向下埋落,深陷。那冰山一點點在融,春天越來越近……她感覺得分外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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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搖發間的步搖、簪子落下,她的長發鋪散開來,落在言尚手上。修長的郎君手上,一捧便是秀麗的濃黑瀑布。

言尚輕聲:“殿下在哭麽?我不好麽?”

暮晚搖搖頭,她閉著眼,睫毛有沒有濕她已經不知道。她摟住他的脖頸,讓他抱住她。

言尚虛虛摟著她,看她眼角一派緋紅,閉著的睫毛上因水而纏交。這個美人,躺在他懷裏,太媚了。白色如雪的肌膚上泛了粉紅色,唇瓣輕咬,眼尾勾著,露出一點兒光。她羽睫顫顫,艷光四射。

含著欲,她像罌粟。不含欲,她是純美的芍藥。

她像芍藥一般,其實已經有些枯了,可是他感覺他好像親一親她,她又重新在開花一樣……他真的能讓她開花麽?

言尚望著她出神時,暮晚搖悄悄睜開一只眼,看著他。她眼裏露出調皮的神色,看也不看,手臂伸來。衣衫已經因為二人的胡鬧有點兒淩亂,她伸出手臂時,衣袖就輕輕滑落,露出玉色一樣泛著柔光的雪臂。

言尚以為她伸手是要討抱,便彎身要去抱她。誰知她的手攬在他的頸後,向上輕輕一扯,就把他的發帶扯掉了。他長發順著肩滑落,幾綹落在她臉上。

暮晚搖埋在他臂上笑起來,調皮得像只小狐貍。

言尚啞聲:“淘氣。”

他頓一頓,忍著不適,道:“我親好了,可以補償你了。你要什麽?”

暮晚搖奇怪看他,他真的傻透了嗎?

她說:“我就想得到你呀。”

言尚楞一下,然後誠心道:“那我祝你能夠得到我。”

暮晚搖:“……”

言尚撐著身子半天,身子晃了晃,他向下躺臥,與她對視。他有點兒迷糊的,眼角還帶著一絲欲,口上卻輕喃:“我……能在這裏過夜麽?”

暮晚搖不語。

心想我不是默認了麽,到底在問什麽?

暮晚搖不回答,言尚卻顯然撐不住了。他閉上了眼,含糊道:“我……我有點難受。”

暮晚搖:“……你難受不是正常的麽?你倒是……不對。”

她看他眼睛都閉上了,臉紅成這樣,他人卻躺在旁邊,都不能像剛才一樣撐著身了……暮晚搖連忙爬起來,跪在他身邊,拍他的臉:“言尚,言尚?你怎麽了?”

她摸他的臉,他臉的溫度高得讓她嚇了一大跳。

暮晚搖推他,他卻連眼睛都睜不開了,好似昏了過去。

暮晚搖被嚇呆了,這下是真的慌得想哭了:“言尚、言尚……怎麽回事呀?怎麽突然這樣了?你是有什麽不治之癥沒告訴我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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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陽公主府深更半夜時候,偷偷摸摸請了侍禦醫來。

侍禦醫看到丹陽公主神色懨懨,臉色蒼白,好似還有哭過的痕跡。

不敢多看,侍禦醫連忙去為病人診斷。

暮晚搖焦心地站在侍禦醫身後,慌得難受。侍禦醫回過頭,奇怪地看了暮晚搖一眼。

暮晚搖一凜。

她緊張地握著自己的手,臉上卻繃著,十分冷漠:“他怎麽了?你說實話吧。我受得住。”

她心想若是言尚真得了什麽不治之癥……她一個公主,難道還救不回來麽?

就算把天下名醫召過來,也要治好他。

侍禦醫慢吞吞的、語氣有點奇怪的:“郎君這是……若我沒診錯,應當只是喝醉酒了。”

暮晚搖:“……?”

她張口否認:“胡說,他沒有……啊。”

她突然閉了嘴。

想起來了。

言尚是沒有喝酒。

但是暮晚搖喝得挺多的。一晚上言尚用膳的時候,暮晚搖閑得無聊,一直在喝酒。

她對他抱了半天,最重要的是……他最後和她親吻了。

還親了很長時間。

也許,她嘴裏的酒,渡到了他嘴裏……

他就,倒了。

就那麽一點兒酒而已……真的就只有嘴裏那麽一點兒而已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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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搖嫌棄地看眼床上那個一點兒用沒有的少年郎。

鬧了這麽個烏龍,暮晚搖覺得屋裏站著的侍女們一個個低著頭,但是她們都在憋笑。

她寒著臉,惱怒道:“送客!”

侍女夏容小聲:“要熬醒酒湯麽?”

暮晚搖更怒了:“不用!”

夏容道:“可是二郎明日不是要去官寺麽,若是他醒不來……官寺派人來問怎麽辦?”

暮晚搖:……那就丟臉丟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了。

她唇角帶一絲惡劣的笑,哼道:“那就讓大家都看咱們言小二的笑話吧。聽說咱們言小二的朋友特別多,是不是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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